视频另一边的沈小桃盯着黄安子憔悴的面容担心不已。
“好好,我感觉你现在状态不太好,你要不要去医院?”
努力地调整了一个微笑,黄安子感觉身体十分沉重。
“不用,我就是没太睡好。”
沈小桃狠下心直言不讳,“好好,段云峥可能就是把你甩了!”
昨天安黛走了之后她吹了冷风就病了,镜子里的人面色枯槁,眼神暗淡。
抬手捂住脸,手掌只能挡住她温热的眼泪,却挡不住她大声地抽泣。
沈小桃被这突如其来的号啕大哭吓到,有点无措。
抽泣得过于厉害,黄安子有点喘不过气。
“小...小桃,我的小羊死...死了,我昨天出去喂,它...它已经躺在那里一动不动了,我...我太难过了。”
沈小桃的眼泪也落了下来,她从来没见过黄安子这样撕心裂肺地哭,哭得她心疼。
她明明那么骄傲,她是沈小桃的太阳。
“好好,乖,听话,咱们不等了,回滨城好不好,我们寒假去泡温泉,我带你泡温泉吃煮鸡蛋好不好?”
黄安子哭得失控,无法答话。
沈小桃擦掉眼泪继续说下去,“好好,你还记不记得以前咱们两个在早课偷吃鸡蛋?我被抽查背诵,然后喷了前排一脑袋蛋黄?”
黄安子听到之后笑出声来,声音依旧带着哭腔,“你可真讨厌,沈小桃。”
“不哭了,好好,”沈小桃强忍着心疼露出一个比哭难看的笑,“回来吧,我们好久没出去玩了。”
把眼泪轻轻擦拭掉,黄安子哭得头痛。
还要等吗?
黄安子的声音已经平稳下来。
“让我,再等等。”
叶氏准备对段氏下狠手,根本没有谈判的机会。
段云峥转变思路,调查了女白领曲宋的身世,得知她是城中村出来的孩子,家里有一个癌症的母亲和瘫痪的父亲。
听到“城中村”之后,他忍不住想起了黄安子。
他想起了一个很古早的故事,太阳和北风互相攀比,比赛的内容是到底谁能让衣衫褴褛的老头脱下外套。
北风越吹老头就把外套裹得越紧,而太阳的温暖让老头很快脱下外套。
段云峥用了一些人脉去照顾了女白领的父母,又给送了一些钱。
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唤起她的良知,事已至此,他只能尽力而为。
人心换人心,希望能有用。
曲宋把钱原封不动地退回来,义正言辞地样子仿佛她自己才是正义的那一方。
“段先生,我不要您任何的赠予,我只要一个公道。”
段云峥打量了一下曲宋,发现她藏在背包下面的手微微颤抖。
不是所有人天生都是做亏心事的料。
没有接过曲宋递过来的钱,段云峥幽幽地开口,“曲小姐,您可以坐在这放心说话,我这没什么录音工具。”
见曲宋的表情有点尴尬,段云峥又指了指头顶。
“摄像头,关的。”
曲宋看了看段云峥的表情,觉得他不像是在撒谎,于是找了个位子坐下,手里还紧紧地攥着挎包的带子。
“我不会帮你的。”
段云峥摇摇头,“我给你送钱确实是带有目的性,为了逆转这个最坏的结局,但是也有其他原因。”
曲宋一脸不解。
段云峥笑了笑,“我冒昧地调查了您的资料,知道您是在城中村长大,我妻子也是。”
曲宋睁大了双眼,自己在公司工作了三年,从来没听说过小段总已婚。
之前她不是没在公司见过段云峥,翘着二郎腿的样子吊儿郎当,同事们都说这位小段总纨绔爱玩,而现在面前气质稳重的年轻男人与传言里的他对不上号。
“我从来没听说过您的妻子。”
段云峥想起自家的小姑娘就忍不住笑意,“是啊,就当是我为她做的好事吧,如果真的是最坏的接过,段氏倾覆,我和我爸一起在监狱里过完下半辈子,我只愿她一切都好。”
在这短暂的一个月里,他已经尝尽人情冷暖。
他已经什么都不再害怕,只怕自己的小姑娘过得不幸福。
曲宋的心脏狠狠地抽了一下。
她就这样胡编乱造地毁了一对幸福的爱人,毁了一个完美的年轻人,毁了他的家。
但是开弓没有回头箭,现在后悔,她也已经无法抽身。
曲宋偏过头,不敢直视段云峥的眼睛。
“小段总,您的故事编的很好,不过我一点都不同情您,我还有事,先走。”
她不敢看段云峥的反应,逃也似的出了段氏,曲宋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。
等段云峥回来的第三十三天,黄安子不知道自己已经病了多久了。
撑着身体量了很多次体温,每次都在38℃以上。
强颜欢笑地面对沈小桃和黄安叙的电话,黄安子努力振作精神,但是身体沉重得不行。
她望夫石一样地坐在床上,小院似乎已经很久没人过来了。
她很想念段云峥,也不想再想念段云峥。
“坏人...段云峥...你这个骗子...”
捂着脸失声痛哭,眼泪根本无法停止,悲伤似乎随时可以把她吞没。
她再也支撑不住,重重地倒了下去,后脑勺碰到床头发出一声闷响。
失去意识之前,她喃喃自语。
“哥哥,我好像等不到你了...”
黄安叙坐在客厅里盯着墙上的摆钟,他和黄安子约定的时间终于到了。
照常给黄安子打去电话,无人接听。
黄安叙以为妹妹已经睡着了,想了半天之后发了一条微信。
“晚安,安子。”
手机用力地震动了两下,床上的人却纹丝不动。
第二天黄安叙心神不宁地盯着手机看了一天,都没收到黄安子的回复。
熬到傍晚,黄安叙终于忍不住再次打去电话,依旧无人接听。
起身冲进黄晨杰的办公室,黄安叙差点摔倒,“爸!”
黄晨杰很久没见过儿子这副惊慌失措的样子,“怎么了?”
缓了口气之后黄安叙连忙问,“爸,你给安子打电话,能打通吗?”
黄晨杰连忙拿起手机,无人接听。
心慌害怕一起涌上黄安叙的心头,“爸我现在去锦城!”
黄晨杰也慌了神,“好!马上让傅言希给你订机票!”
坐上飞机的时候,黄安叙在胸口画起了十字,又双手合在一起拜了拜。
他从不相信神佛。
但是这一刻他愿意相信。
转机悄然而至。
段荣的刑拘期限快到了,曲宋那边依旧不肯松口,马上就要对段荣进行正式逮捕。
吕轻侯神龙见首不见尾,段云峥无力地在曲宋家的楼下徘徊。
就真的...无力回天了吗?
他已经三十五天没回锦城了。
好好还在等着他,他不能就这么认输。
深吸一口气,干净的皮鞋踏入破败的小楼,楼道里破旧的标示牌和老旧的感应灯显得这里阴森恐怖,段云峥循着地址走到402室。
门没关。
段云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。
连忙推开门,室内一片狼藉。
里面的卧室里传来声响。
“呜——呜——”
有人在挣扎!
段云峥屏息凝神,放轻脚步,随手抄起电视柜上的花瓶。
走到门口段云峥咬了咬牙,用身体破门而入。
一个身材高胖的中年男人捂着曲宋的嘴,另一只手拿着刀,见到段云峥之后愣了一下。
曲宋像是看到救星一样挣脱男人的束缚,“段云峥!救命——”
男人的眼神穷凶极恶,再次把曲宋的嘴捂住,明晃晃的刀片架在她的脖子上。
“别过来,不然我杀了她!”
曲宋的眼泪模糊了视野,在惊吓之中失了禁,有黄色的液体顺着她的裤管流到地上。
段云峥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,“你放开她,我已经报警了,你现在跑还来得及。”
男人并不相信段云峥说的话,继续威胁,“老子反正也刚放出来没几天,今天杀一个赚一个!老子这辈子值了!”
就在段云峥思索到底应该怎么办的时候,警笛声大作,对面的男人也慌了阵脚。
“你真的报警了?”
段云峥根本来不及报警,但是现在不允许他想那么多。
趁着男人放松警惕段云峥冲了上去,一把夺过男人手上的刀,又用脚快速把到踹到两人都够不到的位置。
段云峥的力气极大,把男人的手反剪在身后,男人用力挣扎却动弹不得。
段云峥接着加重力气,对着已经吓傻地曲宋大吼,“快去找绳子!”
曲宋终于反应过来,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。
合力把男人五花大绑之后,警察也成功到达。
曲宋颤抖着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又把脸上狼狈的鼻涕眼泪清洗了一下,最后哆哆嗦嗦地坐上了车。
段云峥夺刀的时候手背被锋利的刀尖划到,现在形势安定下来才发现自己的左手鲜血如注。
“段先生,您先去医院处理伤口,再跟我们去警察局录口供。”
段云峥对警察微微颔首,看了一眼曲宋之后转身跟着警察离开。
“小段总!”段云峥看着朝自己小跑而来的吕轻侯,有点惊讶,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。
“是您报的警?”
吕轻侯查看了一下段云峥的伤势,发现只是皮外伤之后才放心下来,“是,您先处理伤口,录完口供之后我们回家聊。”
坐在警察局里的段云峥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原委,持刀男子的名字叫胡彪,是个不知道几进宫的亡命之徒,被叶氏收买之后过来解决掉曲宋,再伪造成曲宋不堪受辱自杀的假象。
闹出了人命之后,新闻一定会快速锁定段氏的变故,并且大肆宣传报道。这种逼死员工的事情一定会引起公愤。
但是他不明白,为什么吕轻侯会在如此恰当的时间报警?
手上包着纱布的段云峥坐在警察局门口的长椅上,曲宋给他递过来一听可乐。
接过可乐一饮而尽,段云峥单手捏扁了可乐罐扔进垃圾桶里。
“小段总,虽然我知道我是个坏人,但是我想求您一件事。”
段云峥点点头,“你说吧。”
曲宋看着冬日的月亮笑得凄惶,“我知道我做的事不得好死,明天我会把我与叶氏签的保密合同交给你。”
段云峥看了一眼曲宋,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曲宋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下,嘴角因为寒冷而呼出白气。
“我知道,这等于我自己承认了诽谤,情节恶劣,要判刑,但是我不想再错下去了。”
段云峥被冻得缩了缩脖子,“好,我答应你。”
坐上车的时候,段云峥笑得开怀。
他终于赢了。
他救了段氏,他终于可以毫无顾忌,拥抱他的姑娘了。
丑狗饿了。
舔了舔自己身边主人的脸,但是主人没有反应。
它能感觉到主人的不开心,本来想乖乖地趴在主人身边等她醒过来,但是它实在太饿了。
主人好像并不打算理它。
奇怪啊,小主人明明那么喜欢自己啊。
丑狗可怜兮兮地用爪子推了推主人的身体,她还是没有反应。
它无助地吠叫起来。
寒风呼啸而过,吞没了它稚嫩地叫声,没人应答它。
它不知道自己叫了多久,小主人都不肯理它。
是不是它做错了什么了?
它明明这么乖啊。
它在主人的身边围绕了一圈又一圈,时不时叫出声来。
天早就亮了,但是它感觉不到疲倦。
小狗的叫声嘶哑,门口终于传来了一声巨响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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